杜攀昨晚睡得很安心。
从来不在意自己形象的他破天荒的早起洗漱，在镜子前用了一个小时打扮自己。
他有种错觉，自己昨天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梦，轻轻抬起了右手，掌心中一团黑色的火焰浮出，周围的空气被炽烤到扭曲，仿佛一切生命都在这股力量面前颤栗。
他不在乎这股力量的来源是什么，反正，现在是属于他自己的了。
别墅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，是昨天那个孩子的父母，他们带着一群人，大声叫嚷着让杜攀很是头痛。
杜攀翻窗离开，径直离开了别墅区。
昨晚又下了一场大雪，掩盖掉了目光所及的一切，新闻中没有提到西城区的事情，可能也被淹没在大雪中了。
真正对她动手动脚的只有三个人，他复仇的主要目标也定在了那三人的身上，现在，他觉得自己到死都不会忘记那三人的长相了。
杜攀离开的匆忙，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黑色长衫，寒风凛冽刺骨，可是杜攀一点也没感受到寒冷，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中有一团火，像他得到的能力一样熊熊燃烧着。
那些混混大多数来自相对贫苦的城西，那里明面上和谐实际却鱼龙混杂，在那样的地方生存，可能当一名混混是唯一的出路吧。
“呼，又多心了。”
他总是控制不住的去想那些混混中是否还有好人，只是动手动脚是否该用生命作为代价，杜攀思考着自己是否有权利去决定别人的生死，身体内涌动的力量像是在告诉他‘你有能力这样做’。
走进街边一家早餐店，他点了一些食物，就这样静静的坐着，像一个猎人等待猎物的出现。
虽然父母留下了大笔的遗产，可是他更喜欢这些常人吃的食物，从小被父母放任不管的他，反而吃不惯那些所谓的‘高级品’。
当杜攀觉得这个地方不会有混混出没，打算去其他地方碰碰运气时，一个推着垃圾车的老人出现在视野里。
老人的腿脚明显有些不适，走路一瘸一拐的，而他的身后有一个混混悄悄尾随着，正是那天侮辱她的混混之一。
杜攀拿起剩下的食物追了上去，保持着不前不后的距离，七拐八拐之后，他来到了一个废品站。
躲在墙后静静的看着，心中的良知让他没有第一时间动手，他内心深处还是在害怕，害怕自己杀得人没那么坏。
“老头，我又过来了，痛快点把钱拿出来！”
混混眼看周围没人，上前一步揪住老人苍白的头发，从老人口袋里熟练的掏出一个信封，把他拽倒在了地上。
“唔！呜呜！”
老人是哑吧，口中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，他拼了命的上前，想阻止那个混混。
那是他老伴救命的钱，每一分钱都流着自己的血汗。
“滚开啊死老头！”
小混混面对没有半点能力的拾荒老人抬起就一脚，踹在了他的胸口上。
小混混只是不入流的修炼者，可这脚对一个普通的老人来说还是太重了。
老人倒在地上，右眼流下一颗浑浊的泪水。
他挣扎着爬过去死死地抱住了混混的大腿，混混则是狠狠一脚踩在了他的伤腿上，掐住他的脖子像扔破布一样丢到一旁。
“要不然看你还能赚钱有点用，爷早就弄死你了！不识好歹。”
小混混转身离开，只留下老人靠在墙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。
“嘿，这老头挺能干的嘛。”
小混混开心的数着手中信封的钱，甚至没注意到门口站着一个人，直到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，一切都已经晚了。
杜攀对这些混混仅存的一点良知已经被磨灭了，没有多说什么，黑色的火焰弥漫上混混的身体，痛苦的哀嚎声传遍废品站，过了许久才没了动静。
目光略过混混焦黑的身体，捡起了一旁的信封，出乎意料的是没有一丁点的黑火蔓延到信封上。
杜攀走到院子里，拿出了那张信封扔到老人的面前。
“我在路上捡到这个信封，我猜是你的，现在物归原主了。”
老人虽然哑，但是他不聋，他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，却不会挑明。
他没有文化不会什么手语，只能佝偻着身子朝杜攀磕头表达自己的谢意。
杜攀转身离开，老人嘴里发出急切的呜呜声。
老人挣扎着爬起，回到屋内拿出了一件带着兜帽的风衣，拖着受伤的腿来到杜攀面前，颤巍巍的递给他。
他接过那件风衣，是纯洁的白色，在这肮脏而又充满污秽的小院显得格格不入。
“我觉得我更适合黑色。”
杜攀笑了，想拒绝老人的心意。
老人摇了摇头，指了指白色的风衣，又指了指杜攀的心。
——
“这已经是第二起了！相隔不超过十小时！”
办公室内，刘满正对着手下大发雷霆。
其实早在昨天就已经发现了第一起，不过为了不引起市民的恐慌，警察局没有声张，一直在秘密调查。
刘满的直属手下只有四人，分别是齐晟，D级修炼者，有着出色的脑力，负责梳理案件；张嘉欣，C级异能力者，能力是‘变成狗’，负责追查线索和寻找犯人；还有一对双胞胎言尘和言羽，两人同样是C级能力者，负责抓捕那些危险犯人和保护其他人的安全。
此刻三人都在刘满的办公室中规规矩矩的坐着，只有张嘉欣翘着二郎腿一脸满不在乎。
“不就是几个混混吗？死了就死了呗老大。”
这样的道理刘满当然明白，可是一来是会给民众带来恐慌，二来是上面的领导会怪罪下来，到时候还是要自己去顶着。
“管不了那么多了，张嘉欣，今晚你去一趟，务必要把凶手抓到。”
说话间又指了指言尘和言羽。
“你们两个陪他一起去，保护好他的安全。”
“是！”
两兄弟和齐晟都是能力者学院分配下来的专业人员，对他们来说服从命令才是重点。
“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！”
刘满看着张嘉欣还翘着二郎腿一脸愤怒，重重的摔了下手里的文件，张嘉欣这才懒洋洋的站了起来。
待得四人离开办公室，刘满揉了揉眉心，稳定好情绪，拿出手机打开了视频通话。
“呦呦呦~看看这是谁家的小仙女啊~嘿嘿，爸爸有点忙，今天就不回去陪宝贝啦，可要原谅爸爸哦~”
刘满原本严肃的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意，言语中尽是温柔。
“那明天的万圣节你一定要回来喔！”电话另一头传来软糯的声音，听的他心都要化了。
“好！爸爸答应宝贝明天一定回家！”
看着桌上成山的文件，刘满知道自己明天大概率是回不去的，可他还是撒了这个谎。
曾经他认为与其欺骗孩子给他们希望，不如一开始就摊牌拒绝，但是他的小公主出生以后，他才发现自己错了。
看着孩子的眼睛，父母永远说不出拒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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